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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皇極典/第272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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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倫彙編 皇極典 第二百七十一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二百七十二卷
明倫彙編 皇極典 第二百七十三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皇極典

 第二百七十二卷目錄

 寬嚴部總論

  書經商書仲虺之誥

  詩經商頌長發

  管子參患

  韓詩外傳論寬嚴

  淮南子汜論訓

  何垣西疇常言蒞官

  朱子全書答廖子晦 語類

  性理會通寬嚴

 寬嚴部藝文

  連珠           晉陸機

  使人畏愛悅服策     唐白居易

  厲法禁          宋蘇軾

  君術策四          蘇轍

  論寬猛二道奏       上官均

  治勢略           秦觀

  安民論           李覯

 寬嚴部紀事

 寬嚴部雜錄

皇極典第二百七十二卷

寬嚴部總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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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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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書仲虺之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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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寬克仁,彰信兆民。

蔡傳「能寬能仁」,謂之「能」者,寬而不失于縱,仁而不失于柔也。

詩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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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頌長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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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競不絿,不剛不柔。敷政優優」,百祿是遒。

大全慶源輔氏曰:「湯之為政,不強不弱,不剛不柔,優游寬裕,此百福之所聚也。」

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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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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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主者,猛毅則伐,懦弱則殺。猛毅者何也?輕誅殺 人之謂猛毅。懦弱者何也?重誅殺人之謂懦弱。此皆 有失彼此。凡輕誅者殺不辜,而重誅者失有辜。故上 殺不辜,則道正者不安;上失有罪,則行邪者不變;道 正者不安,則才能之人去亡;行邪者不變,則群臣朋 黨。才能之人去亡,則宜有外難;群臣朋黨,則宜有內 亂,故曰「猛毅者伐,懦弱者殺」也。

韓詩外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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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寬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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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曰:水濁則魚喁,令苛則民亂,城峭則崩,岸峭則陂。 故吳起峭刑而車裂,商鞅峻法而支解。治國者譬若 乎張琴然,大弦急則小弦絕矣。故急轡御者,非千里 之御也。有聲之聲,不過百里;無聲之聲,延及四海。故 祿過其功者削,名過其實者捐。情行合名,禍福不虛 至矣。《詩》云:「何其處也,必有與也。何其久也,必有以也。」 故惟其無為,能長生久視,而無累於物矣。

「威有三術:有道德之威者,有暴察之威者,有狂妄之 威者,此三威不可不審察也。何謂道德之威?」曰:禮樂 則修,分義則明,舉措則時,愛利則刑。如是則百姓貴 之如帝王,親之如父母,畏之如神明。故賞不用而民 勸,罰不加而威行,是「道德之威也。」「何謂暴察之威?」曰: 禮樂則不修,分義則不明,舉措則不時,愛利則不刑, 然而其禁非也暴,其誅不服也繁。審其刑罰而信其 誅殺,猛而必闇,如雷擊之,如牆壓之。百姓劫則致畏, 怠則傲上,執拘則聚,遠聞則散。非劫之以刑勢,振之 以誅殺,則無以有其下,是暴察之威也。何謂「狂妄之 威?」曰:無愛人之心,無利人之事,而日為亂人之道。百 姓讙譁,則從而放執于刑灼,不和人心,悖逆天理,是 以水旱為之不時,年穀以之不升。百姓上困于暴亂 之患,而下窮衣食之用,愁哀而無所告愬。比周憤憒 以離上,傾覆滅亡,可立而待,是狂妄之威也。夫道德 之威,成乎眾強;暴察之威,成乎危弱;狂妄之威,成乎 滅亡。故威名同而吉凶之效遠矣,故不可不審察也。 《詩》曰:「昊天疾威,天篤」降喪。瘨我饑饉,民卒流亡。

淮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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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氾論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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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之氣,莫大于和。」和者陰陽調。日夜分而生物,春 分而生,秋分而成。生之與成,必得和之精。故聖人之 道,寬而栗,嚴而溫,柔而直,猛而仁。太剛則折,太柔則

卷,聖人正在剛柔之間,乃得道之本。積陰則沉,積陽
考證
則飛,陰陽相接,乃能成和。夫繩之為度也,可卷而伸

也。引而伸之,可直而晞,故聖人以身體之。夫修而不 「橫,短而不窮,直而不剛,久而不忘者,其唯繩乎!」故恩 推則懦,懦則不威;嚴推則猛,猛則不和;愛推則縱,縱 則不令;刑推則虐,虐則無親。昔者,齊簡公釋其國家 之柄,而專任其大臣,將相攝威擅勢,私門成黨,而公 道不行。故使陳成、田常、鴟夷、子皮得成其難。使呂��� 絕祀,而陳氏有國者,此柔懦所生也。鄭子陽剛毅而 好罰,其于罰也,執而無赦。舍人有折弓者,畏罪而恐 誅,則因猘狗之驚以殺子陽,此剛猛之所致也。今不 知道者,見柔懦者侵,則矜為剛毅;見剛毅者亡,則矜 為柔懦。此本無主于中,而見聞舛馳于外者也。

何垣西疇常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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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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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政寬嚴,孰尚?曰:張嚴之聲,行寬之實。政有綱,令有 信,使人望風肅畏者,聲也;法從輕,賦從薄,使人安靜 自適者,實也。乃若始焉既易啟侮,終焉刑不勝奸,雖 欲行愛人利物之志,吾知其有不能也。

朱子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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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廖子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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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政》,以寬為本」者,謂其大體規模意思當如此耳。古 人察理精密,持身整肅,無偷惰戲豫之時,故其政不 待作威而自嚴,但其意則以愛人為本耳。及其施之 于政事,便須有綱紀文章,關防禁約,截然而不可犯。 然後吾之所謂寬者,得以隨事及人,而無頹敝不舉 之處。人之蒙惠于吾者,亦得以通達明白,實受其賜, 而無間隔欺蔽之患。聖人說政以寬為本,而今反欲 其嚴,正如古樂以和為主,而周子反欲其淡。蓋今之 所謂寬者乃縱弛,所謂和者乃哇淫,非古之所謂寬 與和者。故必以是矯之,乃得其平耳。如其不然,則雖 有愛人之心,而事無統紀,緩急先後,可否與奪之權 皆不在己。于是姦豪得志,而善良之民反不被其澤 矣。此事利害只在目前,不必引《書傳》、考古今然後知 也。但為政必有規矩,使姦民滑吏不得行其私,然後 刑罰可省,賦斂可薄,所謂「以寬為本,體仁長人」,孰有 大于此者乎?

《語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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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人說寬政,多是事事不管。某謂壞了這「寬」字。

性理會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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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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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山楊氏曰:「為政要得厲威嚴,使事事齊整,甚易。但 失于不寬,便不是古人作處。孔子言:『居上不寬,吾何 以觀之哉』?」又曰:「『寬則得眾』。若使寬非常道,聖人不只 如此說了。今人只要事事如意,故常見寬政悶人。不 知權枘在手,不是使性氣處。何嘗見百姓不畏官人, 但見官人多虐百姓耳。然寬亦須有制始得。若百事」 不管,惟務寬大,則胥吏侮文弄法,不成官府。須要權 常在己,操縱予奪,總不由人,儘寬不妨。程伯淳作縣, 常于座右書「視民如傷」四字,云:某每日常有愧于此。 觀其用心,應是不錯決撻了人。古人于民若保赤子, 為其無知也。常以無知恕之,則雖有可怒之事,亦無 所施其怒。無知則固不察利害所在,教之趨利避害, 全在保者。今赤子若無人保,則雖有坑穽在前,蹈之 而不知。故凡事疑有後害,而民所見未到者,當與他 做主始得。

《朱子》曰:「古人為政一本于寬,今必須反之以嚴,蓋必 如是矯之,而後有以得其當。今人為寬,至于事無統 紀,緩急予奪之權皆不在吾下,卻是姦豪得志,平民 既不蒙其惠,又反受其殃矣。」

問:「為政更張之初,莫亦須稍嚴以整齊之否?」曰:「此事 難斷,定說在人如何處置。然亦何消要過于嚴?今所 難者,是難得曉事底人。若曉事底人歷練多事,纔至 面前,他都曉得,依那事分寸而施以應之,自然畏服。 今人往往過嚴者,多半是自家不曉,又慮人欺己,又 怕人慢己,遂將大拍頭去拍他,要他畏服。若自見得」, 何消過嚴。

問「政治當明其號令,不必嚴刑以為威。」曰:「號令既明, 刑罰亦不可弛。苟不用刑罰,則號令徒掛牆壁爾。與 其不遵以梗吾治,曷若懲其一以戒百;與其覈實檢 察于其終,曷若嚴其始而使之無犯?做大事,豈可以 小不忍為心!」

問「為政者當以寬為本,而以嚴濟之?」曰:「某謂當以嚴 為本,而以寬濟之。《曲禮》謂『蒞官行法,非禮,威嚴不行』, 須是令行禁止。若曰令不行,禁不止,而以是為寬,則 非也。」

西山真氏曰:「『『『世之言政者,有曰:寬以待良民,而嚴以 馭姦民也』。或曰撫民當寬,而束吏貴嚴也』。或曰始嚴 而終之以寬也』。然則治人之術,其果盡于此乎?如其 盡于此也,夫人之所知也,吾何庸思?且世之能是者 亦眾矣,抑何其合于聖賢者寡也?嗚呼!吾患不能存 吾心焉爾。吾之心存,則蘊之為仁義,發之為惻隱羞惡,隨物��應而無容心焉,則寬與嚴在其中矣。且獨 不觀諸天乎?熙然而春,物無不得其生者,凜然而秋, 物無不遂其成者。是果孰為之哉?曰陰與陽而已。人 知天道之妙若是,而不知吾之所謂仁義者即天之 陰陽也。昔者聖人繫《易》,蓋並言之以見夫人之與天, 其本則一。自夫汨之以私,亂之以欲,於是乎與天不 相似矣。盍亦反其本而觀之,怵惕於情之所可矜,顙 泚於事之所可愧,此固有之良心,而非由外鑠者也。 吾能存之使勿失,養之亡以害,則天理渾然,隨感輒 應,於其當愛者,憫惻施焉,非吾愛之也;仁發乎中而 不能不愛也,於其當惡者懲艾加焉,非吾惡之也,義 動乎中而不能不惡也。吾之愛惡以天不以人。故雖 寬而「寬」之名不聞,雖嚴而嚴之跡不立。以之治人。其 庶矣乎。

魯齋許氏曰:孔子曰:「政寬則民慢,慢則糾之以猛,猛 則民殘,殘則施之以寬,寬以濟猛,猛以濟寬,政是以 和」,斯《不易》之常道也。

寬嚴部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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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珠》
晉·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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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聞「春風朝煦,蕭艾蒙其溫;秋霜霄墜,芝蕙被其涼。 是以威以齊物為肅,德以普濟為弘。」

《使人畏愛悅服策》
唐·白居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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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政不可寬,寬則人慢;刑不可急,急則人殘。」 故失于恢恢,則漏網而為弊,務于察察,則及泉而不祥。將使寬猛適宜,疏密合制,上施畏愛之道,下有悅服之心,刑政之中,何者為得?

臣聞聖人在上,使天下畏而愛之,悅而服之者,由乎 理大罪,赦小過也。《書》曰:「宥過無大」,況小者乎?刑故無 小,況大者乎?故宥其小者,仁也,仁以容之,則天下之 心愛而悅之矣;刑其大者,義也,義以糾之,則天下之 心畏而服之矣。臣竊見國家用法,似異于是。何則?糾 察之政,急于朝官而寬于外官;懲戒之刑,加於小吏 「而縱於長史。是故權輕而過小者,或反繩之;寄重而 罪大者,或反赦之。」臣伏思之,恐非先王宥過刑故之 道也。然則小大之喻,其猶魚邪?魚之在泉者小也,察 之不祥;魚之吞舟者大也,漏之不可。刑煩猶水濁,水 濁則魚喁;政慢猶防決,防決則魚逝。是以善為理者, 舉其綱,疏其網。綱舉則所羅者大矣,網疏則所漏者 小矣。伏惟陛下舉其綱于長吏,疏其網于朝官,捨小 過以示仁,理大罪而明義,則畏愛悅服之化,闇然而 日彰于天下矣。

《厲法禁》
宋·蘇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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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者聖人制為刑賞,知天下之樂乎賞而畏乎刑也。 是故施其所樂者,自下而上,民有一介之善,不終朝 而賞隨之,是以上之為善者,足以知其無有不賞也。 施其所畏者,自上而下,公卿大臣有毫髮之罪,不終 朝而罰隨之,是以下之為不善者,亦足以知其無有 不罰也。《詩》曰:「剛亦不吐,柔亦不茹。」夫天下之所謂權 「豪貴顯而難令」者,此乃聖人之所借以徇天下也。舜 誅四凶而天下服,何也?此四族者天下之大族也。夫 惟聖人為能擊天下之大族,以服小民之心,故其刑 罰至于措而不用。周之衰也,商鞅、韓非峻刑酷法以 督責天下。然所以為得者,用法始于貴戚大臣,而後 及于疏賤,故能以其國霸。由此觀之,商鞅、韓非之刑, 非舜之刑,而所以用刑者,舜之術也。後之庸人,不深 原其本末,而猥以舜之用刑之術,與商鞅、韓非同類 而棄之。法禁之不行,姦宄之不止,由此其故也。今夫 州縣之吏,受賂以鬻獄,其罪至于除名,而其官不足 以贖,則至于嬰木索,受笞箠,此亦天下之至辱也,而 士大夫或冒行之。何者?其心有所不服也。今夫大吏 之為不善,非特簿書米鹽出入之間也,其位愈尊,則 其所害愈大;其權愈重則其下愈不敢言。幸而有不 畏強禦之士,出力而排之;又幸而不為上下之所抑, 以遂成其罪,則其官之所減者,至于罰金,蓋無幾矣。 夫過惡暴著于天下,而罰不傷其毫毛;鹵莽于公卿 之間,而纖悉于州縣之小吏,用法如此,宜其天下之 不心服也。用法而不服其心,雖刀鋸斧鉞猶將有所 不避,而況木索笞箠哉!方今法令至繁,觀其所以防 姦之具,一舉足且入其中,而大吏犯之,不至于可畏, 其故何也?天下之議者曰:「古者之制,刑不上大夫,大 臣不可以法加也。」嗟夫!刑不上大夫者,豈曰大夫以 上有罪而不刑歟?古之人君,責其公卿大臣至重,而 待其士庶人至輕也。責之至重,故其所以約束之者 愈寬;待之至輕,故其所以隄防之者甚密。夫所貴乎 大臣者,惟其不待約束,而後免于罪戾也。是故約束 愈寬,而大臣益以畏法。何者?其心以為人君之不我 疑而不忍欺也。苟幸其不疑而輕犯法,則固已不容 于誅矣。故夫大夫以上,有罪不從于訊鞫,論報如士 庶人之法,斯以為刑不上大夫而已矣。天下之吏,自

一命以上,其蒞官臨民,苟有罪皆書于其所謂「歷」者
考證
而至于館閣之臣出為郡縣者,則遂罷去。此真聖人

之意欲有以重責之也。奈何其與士庶人較罪之輕 重,而又以其爵減耶?夫《律》有罪而得以首免者,所以 開盜賊小人自新之塗。而今之卿大夫有罪亦得以 首免,是以盜賊小人待之歟天下惟無罪也,是以罰 不可得而加。如知其有罪而特免其罰,則何以令天 下?今夫大臣有不法,或者既以舉之,而詔曰「勿推」,此 何為者也?聖人為天下,豈容有此曖昧而不決?故曰 「厲法禁。」自大臣始。則小臣不犯矣。

《君術策四》
蘇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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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聞「古者君臣之間,相信如父子,相愛如兄弟,朝廷 之中,優游悅懌,懽然相得而無間,知無所不言,言無 所不盡,開心平意,表裏洞達,終身而不見其隙。當此 之時,天下之人出身以事君,委命于上而無所憂懼, 安神定氣,以觀天下之政,蕩然肆志,有所欲為而上 不見忌,其所據者甚堅而無疑。是以士大夫皆敢進」 而擅天下之大功。至于後世,君臣相虞,皆有猜防之 憂。君不敢以其誠心致諸其臣,而臣亦不敢直己以 行事。二者相與齟齬而不相信,上下相顧,鰓鰓然而 不能以自安,而尚何暇及于天下之利害?故天下之 事,每每擾敗而無所成就。臣竊傷之,而以為其弊在 于防禁之太深,而督責之太急。夫古之聖人至嚴而 有所至寬,至易而有所至險,使天下有所易信而有 所不可測,用之各當其處而不失節,是以天下畏其 嚴而樂其寬。至于後世之君,徒知天下之不可以甚 寬也,而用之其君臣之際,使其公卿大臣終日憂懼, 不得安意肆志以自盡于其上,而以為畏威;徒知天 下之不可甚嚴也,而用之其法律之事,使其天下之 官吏欺其長上,得以苟免取容,不畏天子之法而以 為行惠,蓋其所以用之之術甚悖而不順者,至于如 此。夫天下之人,上自百官而下至于庶民,其為奸安 可窮盡,而天子者以其一身寄乎其中。論其眾寡之 勢,則天下至眾而天子至寡;論其智詐巧偽之術,則 天下「之眾固必有過于天子者。吾欲臨之以天子之 威,則彼有所畏憚而不敢言;多為之隄防以御其變 詐,則彼之智將有以出于隄防之所不能及。」是以古 之聖人推之以至誠,而御之以至威;容之以至寬,而 待之以至《易》。以君子長者之心,待天下之士而不防 其為詐,談笑議論無所不及,以開其歡心。故天下士 大夫皆欣然而入于其中,有所愧恥而不忍為欺詐 之行;力行果斷而無憂懼不敢之意。其所任用,雖其 兄弟朋友之親,而不顧徇私之名;其所誅戮,雖其仇 怨眥睚之人,而不卹報怨之嫌。何者?君臣相信之篤, 此所謂「至嚴而有所至寬」者也。然至大吏,縱橫放肆, 犯法而無忌,天下之所指目,律令之所當取則,雖天 子有所不可輒釋,使之一入而不可解,而後天下知 有所畏,此所謂至易而有所至險。二者其事不同,而 相與為用。夫是以至寬而天下無頹惰靡迤之風,至 險而君臣無猜防逼迫之慮。夫惟能通其君臣之歡, 而盡行其刑法之所禁,而後可以及此也。

《論寬猛二道奏》
上官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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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聞治天下有二道,寬與猛而已。寬過則緩而傷義, 事有廢弛之弊,猛過則急而傷恩,官吏有弊法苟免 之患。術雖不同,其蠹政害民一也。自熙寧以來,朝廷 以法度整齊四方,諸路監司不能深明朝廷之意,往 往務為慘核刻深之政,郡縣望風畏慄,大抵以趣辦 為事,類文具而無實,不暇長計遠慮,以便民為意,而 四方之民有憔悴愁歎之音,此傷猛過急之弊也。」自 陛下臨御,數下德音,務從寬大,四方欣然,仰戴德澤。 然比聞諸道監司,又不能明陛下之美意,妄意朝廷 風旨,一切以苟簡縱弛為事。疲懦汙庸之吏,視而不 劾,紛糾紊繆之政,知而不察,外求寬厚之名,以要譽 於一時。此矯枉過寬,士大夫守義不篤之患也。方陛 下講修百度,以差役之法行於四方,尤在郡縣夙夜 悉心以推行朝廷愛民之政。若怠惰不舉,委成於胥 吏。太守玩而不察,監司視而不糾,朝廷遣使廉訪,頗 有其實,或風聞於上,當顯責以厲遠近。庶幾按察之 吏不敢寬縱,郡縣之官不敢偷惰,人人警懼修職,宣 布陛下之德澤,以惠黎庶。

《治勢略》
秦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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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宗元祐初,觀以蔡州教授舉賢良方正,進策三十篇。其《治勢略》云:

「聖主之於天下,豈嘗有意用術哉?天下有強勢,吾則 有寬術;天下有弱勢,吾則有猛術。非強非弱,天下無 勢;非寬非猛,吾亦無術。蓋無勢者天下之常,而無術 者聖人之至術也。」雖然,御強勢者必以寬,而強之弊 實生於寬;御弱勢者必以猛,而弱之弊實生於猛。何 則?昔漢之文景,承高祖開創之後,接呂氏蹀血之餘, 除非謗,去肉刑,減笞法,定箠令,可謂寬矣。而諸侯逆 命,外寇侵邊,孝武不勝其憤,力攘匈奴,誅兩粵,大臣 相繼而入獄,二千石連頸而伏誅。巫蠱之禍,至於夫婦父子之間而不相保。由是言之,豈非強之弊實生 於寬耶?昔唐肅宗器本刻深,以刑名自喜。安、史之亂, 來歸者戮於獨柳之下,待罪者斃於縲絏之中,可謂 猛矣。而慶緒薦興,思明復起,代宗深鑒其事,舍脅從 之罪,緩污染之誅,至於封豕長蛇,無所懲艾。忠臣義 士,���齒不平。王室陵夷之漸,蓋基於此。由是言之,豈 非弱之弊實生於猛耶?是故救強之弊,必於崇寬之 時;救弱之弊,必於尚猛之日。昔陵陽嚴詡,將去潁川, 謂掾史曰:「我以柔弱召,必選剛猛代到,將有僵仆者 矣。」及何並至郡,首治鍾威、趙季、李款之獄,果如詡言。 以詡並觀之,則天下之勢,可以前百年而預定。古者 刑罰世輕世重,不為定論。文王之時,關市譏而不征; 周公、成王之時,則關市有征矣,至凶年然後弛之。推 此類而言,則先王之法度,大抵皆審天下之勢而為 之者也。《傳》曰:「政寬則民慢,慢則糾之以猛,猛則民殘, 殘則施之以寬。寬以濟猛,猛以濟寬,政是以和。」夫《傳》 所謂和者,則臣之所謂聖人之至術者歟!

《安民論》
李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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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者親也,民者子也,吏者其乳保也。親不能自育其 子,育之者乳保也;君不能自治其民,治之者官吏也。 赤子之在襁褓,知有乳不知有母也。細民之在田野, 知有吏不知有君也。乳之不才,則飢之渴之、驚之癇 之,親雖慈,不能幸其子以生也;吏之不才,則窮之役 之、殺之害之,君雖仁,不能幸其民以安也。然乳保之 任,不離帷房之間,親之臥起,可以接也;官吏之職,必 遠畿甸之外,君之視聽無由及也。是故擇吏不可不 慎也。竊思今之所謂良吏者,多不得其衷焉,不師古 道,不觀人情,各是其所是,非其所非而已。其務近名 者,則曰「政必以猛」;其務陰德者,則曰「政必以寬」;其務 自異者,則曰「前之政猛矣,我必以寬」;前之政寬矣,我 必以猛。其務自守者,則曰「何必以猛,何必以寬?斷諸 法而已矣。」是皆一偏之論也。政必以猛乎?其如善人 何?多其逮捕,峻其推鞫,苛察則謂之智,深文則謂之 公。火之炎矣,無間玉石;霜之隕矣,孰分蘭蕙。仁者之 愛,果如是哉?政必以寬乎?其如惡人何?弛其囚繫,輕 其刑戮,以容奸為大度,以緩令為識體,鴟梟鳴樹而 弗忍言,弋射虎豹食人而弗忍慮,機陷義者之斷,果 如是哉?政必改前乎?則前人之猛治者,皆惡人也。我 改以寬,孰謂可哉?前人之寬治者,皆善人也。我改以 猛,孰謂可哉?政必以法乎?則法輕而情重者,何以威 之哉?法重而情輕者,何以恩之哉?是故近名者,刻薄 之人也;陰德者,柔邪之人也;自異者,詭激之人也;自 守者,畏懦之人也:皆不足以知治體矣。仲尼曰:「寬以 濟猛,猛以濟寬,政是以和。」蓋言寬猛不可偏任也。失 之于寬,則濟以猛;失之于猛,則濟以寬,寬猛並行,然 後為治也。何謂寬猛並行哉?於善則寬,而於惡則猛 也。《皋陶》曰:「宥過無大,刑故無小」;過雖大而宥其寬也, 故雖小而刑其猛也。明主誠宜處寬猛之用以命郡 吏,謹察其所為而廢興之,則治道一致而百姓阜康 矣。

寬嚴部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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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傳》昭公二十年:鄭子產有疾,謂子太叔曰:「我死,子 必為政。唯有德者能以寬服民,其次莫如猛。夫火烈, 民望而畏之,故鮮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翫之,則多死 焉。故寬難。」疾數月而卒。太叔為政,不忍猛而寬。鄭國 多盜,取人于萑苻之澤。太叔悔之曰:「吾早從夫子,不 及此。」興徒兵以攻萑苻之盜,盡殺之,盜少止。仲尼曰: 「善哉!政寬則民慢,慢則糾之以猛,猛則民殘,殘則施 之以寬,寬以濟猛,猛以濟寬,政是以和。」討曰:「民亦勞 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國,以綏四方,施之以寬也,毋從 詭隨,以謹無良,式遏寇虐,慘不畏明,糾之以猛也,柔 遠能邇,以定我王,平之以和也。又曰:『不競不絿,不剛 不柔,布政優優,百祿是遒』。」和之至也。及子產卒,仲尼 聞之出涕曰:「古之遺愛也。」

《說苑政理篇》:公叔文子為楚令尹三年,民無敢入朝。 公叔子見曰:「嚴矣!」文子曰:「朝廷之嚴也,寧云妨國家 之治哉?」公叔子曰:「嚴則下喑,下喑則上聾,聾喑不能 相通,何國之治也?蓋聞之也:順針縷者成帷幕,合升 斗者實倉廩,并小流而成江海。明主者有所受命而 不行,未嘗有所不受也。」

《後漢書陳寵傳》:「寵,肅宗初為尚書,是時承永平故事, 吏政尚嚴切,尚書決事,率近于重。寵以帝新即位,宜 改前世苛俗,乃上疏曰:臣聞先王之政,賞不僭,刑不 濫,與其不得已,寧僭不濫。故唐堯著典,眚災肆赦;周 公作戒,勿誤庶獄。伯夷之典,惟敬五刑,以成三德。由 此言之,聖賢之政,以刑罰為首。往者斷獄嚴明,所以」

威懲;姦慝既平,必宜濟之以寬。陛下即位,率由此義
考證
數詔群僚,弘崇晏晏。而有司執事,未悉奉承,典刑用

法,猶尚深刻。斷獄者急于篣格酷烈之痛,執憲者煩 于詆欺放濫之文,或因公行私,逞縱威福。夫為政猶 張琴瑟,大弦急者小弦絕。故子貢非臧孫之猛法,而 美鄭喬之仁政。《詩》云:「不剛不柔,布政優優。方今聖德 充塞,假于上下。宜隆先王之道,蕩滌煩苛之法。輕薄 箠楚,以濟群生;全廣至德,以奉天心。」帝敬納寵言,每 事務于寬厚。其後遂詔有司,絕鉆鑽諸慘酷之科,解 妖惡之禁,除文致之請讞五十餘事,定著于令。是後 人俗和平,屢有嘉瑞。

《馬援傳》:援兄子嚴,肅宗即位,徵拜侍御史中丞。其冬 有日食之災,嚴上封事曰:「臣聞日者眾陽之長,食者 陰侵之徵。《傳》曰:上德以寬服民,其次莫如猛。故火烈 則人望而畏之,水懦則人狎而翫之。為政者寬以濟 猛,猛以濟寬,如此綏御有體,災眚消矣。」書奏,帝納其 言。

《宋均傳》:「均為河內太守,政化大行。均嘗寢病,百姓耆 老為禱請,旦夕問起居,其為民愛若此。以疾上書乞 免,詔除子條為太子舍人,均自扶輿詣闕謝恩,帝使 中黃門慰問,因留養疾。司徒缺,帝以均才任宰相,召 入視其疾,令兩騶扶之。均拜謝曰:『天罰有罪,所苦浸 篤,不復奉望帷幄。因流涕而辭。帝甚傷之,召條扶侍』」, 均出賜錢三十萬。均性寬和,不喜文法,常以為「吏能 弘厚,雖貪汙放縱,猶無所害。至於苛察之人,身或廉 法,而巧黠刻削,毒加百姓,災害流亡,所由而作。」及在 《尚書》,恆欲叩頭爭之,以時方嚴切,故遂不敢陳。帝後 聞其言而追悲之。

《晉書胡威傳》:威為尚書,嘗諫時政之寬。帝曰:「『尚書郎 以下,吾無所假借』。威曰:『臣之所陳,豈在丞郎令史?正 謂如臣等輩,始可以肅化明法耳』。」

《周書樂遜傳》:「孝閔帝踐祚,衛公直鎮蒲州,以遜為直 府主簿。武成元年六月,以霖雨經時,詔百官上封事。 遜陳時宜一十四條,其五條切于政要,其一崇治方。 竊惟今之在官者,多求清身克濟,不至惠民愛物。何 者?比來守令,年期既促,歲責有成,蓋謂猛濟為賢,未 甚優養。此政既代,後者復然。夫政之於民,過急則刻 薄,傷緩則弛慢。是以周失舒緩,秦敗急酷。民非赤子, 當以赤子遇之,宜在舒疾得中,不使勞擾。」頃承魏之 衰政,人習逋違。先王朝憲備行,民咸識法。但可宣風 正俗,納民軌訓而已,自非軍旅之中,何用過為迫切。 至於興邦致治,事由德教,漸以成之,非在倉卒。竊謂 姬周盛德,治興文、武,政穆成、康。自斯厥後,不能無事。 昔申侯將奔,楚子誨之曰:「無適小國。」言以政狹法峻, 將不汝容。敬仲入《齊》,稱曰:「幸若獲宥,及於寬政。」然關 東諸州,淪陷日久,人在塗炭,當慕息肩,若不布政優 優,聞諸境外,將何以使彼勞民,歸就樂土?

《唐書郝處俊傳》:處俊進同東西臺三品。咸享初,幸東 都,皇太子監國,諸宰相皆留,而處俊獨從。帝嘗曰:「王 者無外,何為守禦?而重門擊柝,庸待不虞耶?我嘗疑 秦法為寬,荊軻匹夫耳!七首竊發,群臣皆荷戟侍,莫 敢拒,豈非習慢使然?」處俊對曰:「此乃法急耳。秦法輒 升殿者,夷三族,人皆懼族,安有敢拒耶?」魏曹操著令 曰:「京城有變,九卿各守其府。」後嚴才亂,與徒數十人 攻左掖門,操登銅爵臺望之,無敢救者。時王修為奉 常,聞變召,車騎未至,領官屬步至宮門。操曰:「彼來者 必王修乎?此由修察變識機,故冒法赴難。向若拘常, 則遂成禍矣。故王者設法,不可急,亦不可慢。《詩》曰:『不 懈于位,人之攸墍,仁也;式遏寇虐,無』」俾作慝刑也。《書》 曰:「高明柔克,沈潛剛克」,中道也。帝曰:「善。」

《賈敦頤傳》:敦頤弟敦實為洛州長史,寬惠,人心懷向。 洛陽令楊德幹矜酷烈,杖殺人以立威,敦實喻止曰: 「政在養人,傷生過多,雖能,不足貴也。」德幹歷澤、齊、汴、 相四州刺史,有威嚴。時語曰:「寧食三斗炭,不逢楊德 幹。」

《傳信記》:上御勤政樓大酺,縱士庶觀看,百戲競作,人 物填喧,金吾衛士白棒雨下,不能制止。上患之,謂力 士曰:「吾以海內豐稔,四方無事,故盛為宴樂耳,與百 姓同懽,不知下人喧亂如此,汝何方止之?」力士曰:「臣 不能也。陛下試召嚴安之處分打揚,以臣所見,必有 可觀。」上從之。安之到,則周行賡場,以手板畫地示眾 曰:「犯此者死。」以是終。五日酺宴,咸指其地畫曰:「嚴公 界境。無一人敢犯者。」

《唐書權德輿傳》:德輿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帝嘗問政 之寬猛孰先,對曰:「『唐家承隋苛虐,以仁厚為先。太宗 皇帝見明堂圖,始禁鞭背,列聖所循,皆尚德教。故天 寶大盜竊發,俄而夷滅。蓋本朝之化,感人心之深也』。 帝曰:『誠如公言』。」

《崔邠傳》:邠弟郾為虢州觀察使,改鄂岳等州觀察使。 治虢以寬,經月不笞一人。及涖鄂,則嚴法峻誅,一不 貸。或問其故,曰:「陝土瘠而民勞,吾撫之不暇,猶恐其 擾。鄂土沃民剽,雜以夷俗,非用威莫能治,政所以貴知變者也。」聞者服焉。

《遼史耶律那也傳》:那也為人廉介,長于理民。每有鬥 訟,親覈曲直,不尚威嚴,常曰:「凡治人本欲分別是非, 何事迫脅以立名。」故所至以惠化稱。

《五朝名臣言行錄》:淳化三年,太宗謂宰相曰:「治國之 道在乎寬猛得中。寬則政令不成,猛則民無措手足。 有天下者可不慎之哉!」呂蒙正曰:「老子稱:『治大國若 烹小鮮。夫魚,擾之則亂』。近日內外皆來上封事,求更 制度者甚眾,望陛下漸行清淨之化。」上曰:「朕不欲塞 人言路。至若愚夫之言,賢者擇之,亦古典也。」趙昌言 曰:「今朝廷無事,邊境寧謐,正當力行好事之時。」上喜 曰:「朕終日與卿論此事,何愁天下不治。苟天下親民 之官皆如此留心,則刑清訟息矣。」

《金史世宗本紀》:大定十八年十一月丙子,尚書省奏, 「崇信縣令石安節買車材于部民,三日不償其直,當 削官一階解職。上因言,凡在官者,但當取其貪污與 清白之尤者數人黜陟之,則人自知懲勸矣。夫朝廷 之政,太寬則人不知懼,太猛則小玷亦將不免于罪, 惟當用中典耳。」

二十三年閏十一月甲午,上謂宰臣曰:「帝王之政,固 以寬慈為德,然如梁武帝專務寬慈,以至綱紀大壞。 朕嘗思之,賞罰不濫,即是寬政也,餘復何為!」

明《昭代典則》:洪武二年春正月,召蒙古舊臣,問政事 得失。馮翼對曰:「『元有天下,寬以得之,亦寬以失之』。上 曰:『以寬得之,則聞之矣。以寬失之,則未之聞也。夫步 急則躓,弦急則絕,民急則亂。居上之道,正當用寬。但 云寬則得眾,不云寬之失也』。」元季君臣耽于逸樂,循 至淪亡,其失在于縱弛,實非寬也。大抵聖王之道,寬 「而有制,不以廢弛為寬,簡而有節,不以慢易」為簡,施 之適中,則無弊矣。

《翦勝野》,聞太祖嘗遊一廢寺,戈戟外衛而內無一僧, 壁間畫一布袋僧,墨痕猶新,旁題偈曰:「大千世界浩 茫茫,收拾都將一袋藏。畢竟有收還有散,放寬些子 又何妨。」蓋帝為政尚嚴猛,故以此諷之。帝命索其人 不得。

《名山藏典謨記》:永樂五年三月上曰:「比除交阯郡縣 官,朕數諭之,政務寬簡,以綏新附。」

寬嚴部雜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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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子五蠹》篇:「夫古今異俗,新故異備,如欲以寬緩之 政,治急世之民,猶無轡策而御駻馬,此不知之患也。 今儒、墨皆稱先王兼愛天下,則民視君如父母。何以 明其然也?」曰:「司寇行刑,君為之不舉。樂聞死刑之報, 君為流涕。」此所���先王也。夫以君臣為如父子則必 治,推是言之,是無亂父子也。人之情性,莫先于父母, 皆見愛而未必治也。雖厚愛矣,奚遽不亂?今先王之 愛民,不過父母之愛子,子未必不亂也,則民奚遽治 哉?且夫以法行刑,而君為之流涕,此以效仁,非���為 治也。夫垂泣不欲刑者,仁也;然而不可不刑者,法也。 先王勝其法,不聽其泣,則仁之不可以為治亦明矣。 迃!《書·迃叟》曰:「寬而疾惡,嚴而原情,政之善者也。」 《五朝名臣言行錄》蘇軾《書張詠帖後》云:「以寬得愛,止 於一時;以嚴得畏,止於力之所及。故寬而見畏,嚴而 見愛,皆聖賢之難事,所及者遠矣。張公治蜀,用法之 嚴似孔明,孔明與公遺愛皆至今蓋尸而祝之也。」 意見:世論嚴者,當嚴于左右吏胥,而不當嚴于窮困 之赤子;世論寬者,當寬于百「姓,而不當寬于奸豪猾 黠之徒。若嚴而用之當,則嚴亦寬也。若寬而用之不 當,其害民何可言哉!世有縱容左右,毀公玩法,而獨 以嚴刑酷罰施于無罪之小民,此最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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