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海森

艾爾海森·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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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彌人將參與拯救小吉祥草王的一眾人士稱作英雄。這些傳頌者中相當一部分不知道事件全貌，僅僅聽說了一小段便將它視為美好故事掛在嘴邊。身為參與者之一，艾爾海森本人對英雄一詞沒有太多感想。他不覺得那是該被掛在嘴邊的事。

此外，教令院方面曾多次邀請艾爾海森出任大賢者，都遭到拒絕。但時局正亂，艾爾海森最後同意暫時擔任代理賢者。 拒絕成為賢者和大賢者已經很不可思議，人們更難相信一個已經出任代理賢者的人居然沒有順勢佔據這個位置，而是如期辭職，回去當他那個不太重要的書記官。 要說有什麼收穫，第一是在經濟方面。雖然艾爾海森做回書記官職務，卻享受著賢者的津貼待遇，加上手上有數個自主完成的優質研究課題，生活品質不成問題。第二則是在人際方面，經歷了這一戰，艾爾海森與其他計畫參與者能算是戰友，出門偶爾遇到彼此也會點點頭，算作招呼。 同在教令院，小吉祥草王有時會請艾爾海森到淨善宮見面討論各項事宜。他在那裡碰到過不少人，大風紀官賽諾、傭兵迪希雅、祖拜爾劇院明星演員妮露…甚至有一次妮露問他：「艾爾海森先生是怎麼想出那麼厲害 的計畫呢？艾爾海森理解她的疑問，換作誰來都會驚訝他是如何從神明罐裝知識之類的陷阱中順利脫身，但在艾爾海森看來，他從沒有真正陷入危險，因為他根本就沒有使用那些東西。 要問艾爾海森是怎麼做到這一點，就得感謝書記官一職帶來的職務之便了。作為一個有幸看過虛空系統相關說明的學者，他確實研究了虛空頭戴組件和罐裝知識，知道如何改變虛空的顯示狀態，還想到反轉虛空終端自帶的投影屏障，使其出現在後腦部位抵擋可能出現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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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海森從不與人輕易探討個性或性格。他認為主流推崇的觀點有誤，假使一個人堅稱人的個性與能力及思想無關，他便無法界定被評判之人的任何事物。聰明者面對愚蠢者與另一聰明者的態度通常不同，愚昧者在成功與失敗時所想亦有不同。他人對艾爾海森的評價也恰好驗證了這個理論──因其優秀的才能與自我的個性，人們往往不願意離他太近，只將他視為一個客觀優秀的人才。

這正是艾爾海森想要的定位。學者中不乏死腦筋的讀書人，而他不是。事實上，言辭時而尖銳也是艾爾海森思想的一部分體現。社會（或稱集體）往往以規則束縛個體，言語正是其枝丫之一，反向操縱詞句是對不合理規則的反擊，憑藉這點，人們就能遠離麻煩。 天才一詞早已在教令院氾濫，甚至奇才、鬼才…生活在須彌，才能本來就是一種試煉。過於拔群的能力未必該被視為完美的禮物，它會將人們潛在地分離開。普通人總在窺見自身無法想像的輝煌成就時脫口而出一些溢美之詞：天才、超人、與眾不同……只需要好好想一想，就能讀懂連說話者自己也沒察覺到的深意：天才本質是與常人不同的群體。 一個人能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那他一定有特別的能力和身分。對優秀者的過度吹捧及想像，究其根源不過是種異化。與我不同者可成大器，這是庸俗人常用的藉口。這種種愚昧規則對艾爾海森來說沒有意義，即使他懂得如何為人處世，也不願將精力分散到無謂之事上。 「規則」是邊界，也是束縛。受約束者的數量不該是衡量規則優劣的唯一準則，由此，他得出了他的規則。它是他看待萬物、與世界抗衡的力量，是他一切思想的最終體現。為了維護獨屬於自己的規則，艾爾海森將依照自身意志行動，處理掉在他看來有害的事物。 唯有客觀者才能看見真實。認清個體各不相同，看到能力與心智的差距。答案就在眼前：來自他人的區分不過是點綴，將評價權交到他人手中是對自身的否定。與眾不同不應是出自他人的一個標籤，天才們早該明白特別也是一種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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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過著平靜舒適的生活，需要滿足幾個條件：自洽的人格與邏輯、適當的戰鬥能力、悠閒的工作，以及一處離辦公室近又極度宜居的房產。

上述幾點，艾爾海森早就達到。任何時候他都不會否認，他適合生活在學術能力與社會資源掛鉤的學者之國。 艾爾海森如今的住處位於教令院附近，是靠優質課題得來的學術資源之一。說到這套房子，難免要提及他學生時代曾經參與過的課題。同屆學生若還記得艾爾海森，應該知道他不是喜歡參加團體活動的人。至於他唯一一次與他人合作研究，即使課題無比成功，結局也是大吵一架分道揚鑣。人們未必清楚艾爾海森是這個故事的主角之一，卻可能認識與他鬧翻拆夥的那位合作者：妙論派建築設計師卡維。 這起學術事件流傳並不廣，說到底，在教令院這種地方，兩位天才因性格觀念不合無法繼續維持合作可不是什麼稀罕事。不過即使合作關係破裂，雙方也不會否認彼此有著難得一見的聰明頭腦。至於當年被擱置的合作課題，後來也依相關規定被歸類在研究發起人名下資產。 散夥後，雙方都沒再對該課題付出什麼精力，但它前期是那樣成功，為艾爾海森的學術能力做了強有力證明，以至於後來教令院評估分配房產資源時也將這忘記被取消的課題列為參考，給他和他的這項課題配備了一套相當不錯的住宅。而主題的另一成員卡維，起初根本沒來找他商量過資源所屬問題，日後才得知，卡維已托辦事員轉告院方及艾爾海森：自己已有住處，用不到該資產。 很久不聯絡，再見面時卡維已經破產。艾爾海森對這位從前的朋友評價是：擁有與能力不相稱的觀念與性格。他們對太多事物的觀點背道而馳，至今仍無法達成一致。 讓卡維暫住家中成了一個相當有趣的議題：已知一個人擁有某資產的部分份額又已自願放棄，從法律及社會角度來說，他來這裡借住理應繳納房租，但從學術角度來說，付租金一事或多或少是否認了他在研究中的所有努力，並不符合學術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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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者之國須彌視學術及知識高於一切，換言之，能在須彌獲得教令院一定認可的學者往往擁有更高的社會地位。艾爾海森便是出生於這樣一個學者家庭，他父母很早就因意外逝世，他由妙論派出身的祖母撫養長大。

對於父母，艾爾海森印像不深，後來從祖母口中得知雙親都曾在教令院任職，父親在知論派擔任導師，母親則是因論派的知名學者。 艾爾海森的優秀頭腦來自於父母遺傳。他從小就很聰明，七、八歲時看起了同儕不願意碰的深奧學術書刊。祖母察覺他資質過人，推薦他提早入學教令院，可艾爾海森只上了半天課就回家告訴祖母：這半天裡他在教令院接觸到的人都很無聊。比起聽那些人講一些毫無價值的課，他更喜歡獨自看書。祖母從他身上看到與父母相似的才華與性格，同意他在家自學。 自學一詞在艾爾海森生涯中的體現是：閱讀、拆解、重組與懷疑。身為學者家庭的一員，他有幸接觸紙本書，有趣的是，比起從虛空中獲取訊息，他更喜歡閱讀祖母收藏的紙本書。 相較於虛空系統，紙本書不靈活、古板，甚至連內容也無法保證絕對正確。使用這樣的知識載體無異於同可能存在謬誤的訊息做鬥爭，大部分須彌人厭惡這樣，艾爾海森卻樂在其中。他從中得到學習、分析乃至糾正的能力，進而學會了懷疑。假如簡陋而原始的閱讀是一種麻煩，那它就是艾爾海森最欣賞的麻煩。 祖母告訴艾爾海森：你跟你父親一樣喜歡看書，我不確定你們這樣的人是否太聰慧了。但特別從來都會成為財富，你必須記住。 認可知識，追逐知識，相信知識，也永遠不要忘了懷疑它。或許只有能做到這一點的人才能不被罐裝知識之類快捷載體輕易打動，也只有符合這一條件的人才會連被封存在智慧宮深處的虛空說明書都隨手拿來看。 如祖母所說，書裡存在著無用的信息，甚至大量存在，可聰慧的頭腦會為艾爾海森甄選，假如有一本書被他讀過還能留在記憶中，它就可能在某天成為他的助力。 祖母過世後，艾爾海森獨自處理她的後事，繼承了她留下的財產與家中那間小小的書庫。臨終前祖母真誠地祝福他：你是個過度聰明的人，天才大都自我、特立獨行。你優秀，擁有高於常人的視野，那不是壞事，你務必謹慎，要比常人更清醒，明白所有虛榮的追逐都是塵埃，用最大的智慧去分辨選擇你的道路。 艾爾海森向教令院遞交的申請書很快就被批准，他以高分通過入學考試加入知論派。院方告訴艾爾海森，他祖母生前還為他申請過其他院課程的旁聽資格，有空時可以四處聽課。艾爾海森遵循祖母的教導，始終保持極度自我、低調與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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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固耐用的青綠色布面腰包。或許是因為這隻腰包跟艾爾海森服裝顏色太過接近，人們往往察覺不到那並不是一條寬腰帶。

包包裡東西不多，有以下幾件隨身物品：鑰匙、最近在看的書，以及一台與耳機配套的隨身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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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固耐用的青綠色布面腰包。

或許是因為這隻腰包跟艾爾海森服裝顏色太過接近，人們往往察覺不到那並不是一條寬腰帶。 包包裡東西不多，有以下幾件隨身物品：鑰匙、最近在看的書，以及一台與耳機配套的隨身聽。

難得在須彌的酒館裡遇到你們。
為我慶祝？多謝了，的確是我生日，希望今天能像平時一樣清閒愉快。
蘭巴德酒館的特色菜是魚卷，有興趣可以嚐嚐。
假如你們再多留一會，會遇到另外兩位熟悉的朋友。他們從道成林過來，也該到了
需要慶祝就到酒館碰面，算是我們四個人的老規矩。

「好久不見。」
「想看我借的這些書？不一定適合你，但請便。」

「勞你費心專程送來禮物。」
「多謝，我收下了。」

「給我的生日祝福？雖然不必要，卻也無需辜負他們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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